我走向倒下的徐志亨,伸出手。

「還好嗎?」

「啊,什……呃,沒事。」

他尷尬地低頭看著遠處的山,接著抓住我的手站了起來。

而且臉上看起來有些不開心。

也難怪了。

被山羊追著跑,來到這裡又在新人偶像面前輸掉了鬥雞。看著他那憐憫的模樣,我忍不住遞給他一瓶水。

「前輩,請喝點水吧。」

「啊……」

「您看起來像是喉嚨乾渴了。」

他的目光掃過水瓶,然後抬頭看著我,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謝謝。」

我微微點了個頭,然後走向 VJ。

「導演,現在的排名怎麼樣?」

「喔,等一下。」

對方邊看手機邊說。

「剛剛得到的兩個已經加上去了,你們隊現在是十五分領先。」

我和麥西擊掌慶祝。

只要再得一個,我們就能勝利。

但是這時,VJ說話了。

「後來 A 隊現在是十個……等等,怎麼會,變成十六個了?」

「什麼?」

「B 隊的被搶走了。」

「……。」

這時,徐志亨突然站了起來。

「什麼?A 隊現在領先……?」

「對,現在是。」

「哇,厲害了。」

徐志亨瞪大了眼睛,把水瓶遞給我後,便朝後山跑去。

他那令人氣憤的語氣還附帶了一些諷刺。

「哈哈哈!我先走了!」

然後大約過了一分鐘,我們也收到了消息。

「喂……」

——宇宙呀啊啊啊啊!

「嗯?」

——二十八!二十八!

啊,嚇到我了。

呂熙妍大喊道。

——趕快跑啊啊啊啊啊!是二十八號地點!

在掛掉電話之前,我的身體已經先跑了出去。

跑得飛快,甚至追上了早先一步出發的徐志亨。

他看到我和麥西,眼睛瞪得圓圓的,於是我們露出了明亮的微笑。

同時奉還相同的嘲諷話語。

「我先過去啦!」

「我先走了,蹦蹦……!」

 

*   *   *

 

同一時間。

在夜幕降臨的環境下,參加者們都手持著巨大的閃光燈,正在山坡上來回走動。

月光穿過樹枝灑在森林中。

從某處吹來的風帶著涼意。

然而,現在這陰森的景象,在五十多人的熱情渲染之下,正逐漸變得炙熱。

當然,每個人所處的氛圍都有所不同。

「隨便挖挖看!」

「這裡的土看起來有些新,不過,萬一挖下去還是什麼也沒有,那該怎麼辦。」

「啊,好餓。為什麼土看起來那麼好吃。」

在六把鑰匙的比賽中失敗的 B 隊,只能雙眼含淚,用小鏟子翻動著泥土。

而 A 隊和 C 隊,則是因為已經找到了寶箱的所在地,正熱情地挖掘著土地。

「快挖!」

「趕快啊!趕在他們追上來之前!」

A 隊的演員李康鎮大汗淋漓地在現場指揮。站在用大鏟子挖土的他旁邊的隊員們,也拿著小鏟子一同揮舞著。

他們領先了。

然而,追在他們後面的 C 隊,只有呂熙妍一人在奮力拼搏。

儘管是獨自一人,但她的速度非同一般。

模特兒韓昭娜催促著。

「快點!再快點!那個人太快了!」

當 A 隊竭盡全力挖掘,希望能拉開與 C 隊的差距時。

「我們來了!」

終於,C 隊的援軍到了。

是網紅麥西和 NewBlack 的隊長宣宇宙來了。

「喂!你該早點來的啊!」

「路太複雜了,走到這裡迷了路,花了好久時間才找到路。」

「快拿著這個。」

呂熙妍把鏟子遞給了宣宇宙。

看到這一幕,A 隊的人,尤其是骰環的成員們,都忍不住歪頭表示困惑。

這真是件奇怪的事。

為什麼每當別人工作時,都會覺得心煩意亂,只想要自己一手攬下的那個角色,會毫不猶豫地把鏟子遞給那位偶像成員呢?

不久後,這個疑問解開了。

「那,是搞什麼啊?」

「那個,這個,什麼……。」

「怎麼那麼快?」

嚴格來說,速度並不快。

宣宇宙的鏟土速度既不快也不慢,保持著適中的速度。

但是,每次鏟起的土量卻非同小可。

那個看起來身形纖細的偶像成員,每次鏟土的量,差不多相當於 A 隊整隊的總和。

這真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當然,如果仔細看,宣宇宙的鏟土方式跟其他人確實有所不同。

他不像其他人只用上半身的力量,導致很快就體力耗盡。而是會用大腿的力量,或者是在鏟土時應用槓桿原理。

然而,這裡沒有人有閒心去細想這些。

大家只是愣愣地看著。

看著像是老手工人一樣挖土的偶像,直到看到對方隊伍不斷堆積的土堆,A 隊的人才瞬間回過神來。

拿著小鏟的楊玉芬催促著李康鎮。

「你!快挖!我們快被他們追上了。」

A 隊又開始全力以赴,但情況並不好。

因為 C 隊的其他隊員陸續加入了比賽。

「怎麼那麼慢?」

「因為碧舟不知道跑哪去了。他迷路了,這孩子。現在還在谷底打算自己躲著哭,我們才把他帶來的。」

「算了,快點挖!我們現在是第二名!」

「導演,也請發給我們小鏟子!」

隨著 A 隊和 C 隊的所有人都齊聚一處,真正的競爭便正式開始了。

多虧了宣宇宙一開始的賣力鏟土,於是兩隊的挖掘深度很快就變得相似了。

激烈的對抗。

一隊挖得更深,另一隊也跟著加快速度。

排名最後的 B 隊於是擺出了像在吃爆米花看戲一樣的臉,開始當起旁觀者閒聊著。而製作人則把這兩隊激烈競爭的畫面拍攝了下來。

「呃啊,快挖到了!快了!」

「加油!」

「旅行券!這次的獎賞可是旅行券啊!」

在這些大聲的喊叫聲中,當比賽接近尾聲時,A 隊和 C 隊都顯得非常疲憊。

「這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公尺。」

「加油!康鎮先生,啊啊!不要放棄啊!」

當徐志亨接過鏟子繼續挖土時,C 隊也顯得十分疲憊。

就在這時。

「我們來唱勞動歌吧!」

「勞動歌?」

「就是剛才從奶奶那裡學的歌啊。大人們以前玩橡皮筋遊戲時唱的!」

隨著啊的一聲,C 隊的 New Black 成員開始一邊挖土一邊唱起了歌。

 

打倒共產黨!

是幾百萬呢,大韓男兒去的路上如同草芥一般啊!

 

一首異想天開的歌曲讓 A 隊的人像是受到短暫的精神攻擊般停下了動作,而 C 隊則趁勢更加豪邁地展開他們的挖掘大業。

現在,大家已經開始一起唱那首歌了。

這一幕讓 B 隊和製作單位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就在那一瞬間,命運被一首歌和某人驚人的挖掘實力而改變,兩隊的成敗不久後便決出了勝負。

「嗚哇啊啊——!」

圍繞著宣宇宙跳來跳去的,是 C 隊的勝利。

 

*   *   *

 

再次回到村莊會館。

在 A 隊和 B 隊帶著一絲遺憾與羨慕的目光注視下,製作人喊了我們的名字。

「C隊,出來領取獎勳吧。」

「宇宙呀,你去吧!」

「對,你去拿回來才對。」

不知為何,我感覺自己有些顫抖,走了出去。

頂級旅行券。

我代表隊伍拿回來寫著這樣字樣的牌子了。

當我回來時,四周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塊牌子上,充滿了不捨的目光。

大家雖然在祝賀,但氣氛還是略顯尷尬,然而這樣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太久。

「辛苦了!來吃飯吧!」

之前突然離開的吳太俊製作人,帶著藝人們走向了附近的空地。

「太棒了……」

那裡展現出了一片人間仙境。

用來生火的鐵桶和堆滿豬五花肉的桌子。

人啊,真的是很簡單。

不滿的情緒隨著一掃而空,馬上便響起了歡呼與愉快的對話。

不久後,油膩的炭火燒烤豬肉的香味與濃煙彌漫開來。

那股味道讓我們口水直流,但可惜的是,我們無法立刻享用。

因為還得發表對於獲得第一名的感想。

我們開始面對鏡頭,一人發表一段感言。

李建宇提到了經紀人,麥西則是提到父母,而海神提到的是獨自撫養他的母親,然後輪到我們了。

「我會送父母出去。」

利赫簡短地回答道。

似乎是因為不太方便提及複雜的家庭背景,他就這麼草草帶過了。

接著是智昊。

「我想送給我的姐姐們。」

附近的海神帶著淘氣的表情問道。

「那你不送父母去嗎?」

「啊,父母現在在天上。」

「……」

在海神和其他人都愣住的時候,智昊嘆了口氣,接著說道。

「他們現在正在坐飛機呢。等馬來西亞旅行結束後就會回來。」

「哎呀,真是的!嚇我一跳,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啊,真是的……」

智昊低下頭,對著鏡頭道歉。

「對不起,爸爸、媽媽。你們還活著,我很抱歉。但這要是播出了該怎麼辦呢?好像會被罵。」

「讓導演幫你剪掉。」

「哇,這樣也行?」

當這個小弟弟小心翼翼地問道時,其他人點了點頭,隨後他開心地笑了,雙手做出愛心的手勢對導演說道。

「親愛的導演,那就拜託了!」

拍攝導演和其他工作人員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大家對著努力想表現的小弟弟微笑,無言地摸了摸他的頭。

「我想送給我的父母。」

碧舟說道。

「他們辛苦了這麼多年,一直想送給他們一趟旅行,這次能夠有這個機會真是太高興了,謝謝。」

我們的隊員們為他鼓掌。

然後輕輕地擁抱了回來的碧舟。

接著,正賢也說了想要送給父母的話。

最後,鏡頭對準了我。

「我想送給我的奶奶。這些年她為了撫養我付出了很多。我一直很想帶她出國旅遊,這次能夠實現真的很高興,謝謝!」

我也對著鏡頭送出一個愛心,送給我們的金德順女士。

「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播出,但我們的奶奶的孫子真的是非常愛她~」

「欸,我們也一起來吧!」

「我也愛我爸爸媽媽和姐姐們!」

我笑著看著站在我後面,對著各自的家人送出大愛心的弟弟們。

真的是個令人愉快的夜晚。

 

*   *   *

 

晚上十一點三十分。

終於,所有錄影結束了。

冷氣開得很強的姜文植爺爺家一樓房間,就是我們要睡的地方。

我剛洗完澡出來,就見弟弟們正玩得起勁,打起了枕頭戰。

「正賢哥!抓住他!」

「好喔!」

「啊啊,好卑鄙!為什麼你們兩個要聯手啦?宇宙哥!快來幫我啊!」

「……好麻煩。」

「欸咿,既然這樣,我們大家一起攻擊那個大魔王吧!」

「嗚哇啊啊!」

「什麼啊,為什麼朝我來啊啊!」

突然遭到枕頭攻擊的我也被捲入了戰局之中。

就這樣,當我們五個人滾來滾去地玩了好一陣子時,外頭隱約傳來了『爽啦!』之類的聲音。

是姜文植爺爺家的人和我們 C 隊的成員在打紙牌。

聽到爺爺哈哈大笑的聲音不斷傳來,感覺是因為他實現了白天說過想玩一場花牌的願望而很開心。

真是太好了。

這樣想著的同時,全身的緊張感也徹底放鬆了。

不只是我,我們的主唱也已經和暖呼呼的地板融為一體。

「啊,好累……該洗澡了才對。」

而利赫的背被智昊拿枕頭啪啪啪地打著。雖然利赫想用腳反擊,但最終還是沒打到。

本來想開玩笑說他是腿太短的可憐野獸,但我忍住了。

真的太累了。

從凌晨三、四點就起床確認行李,接著在上岩洞拍開場,移動途中還得聊天帶氣氛,來到漣川後又到處奔跑去找材料、做料理、剝大蒜。

之後還幫忙按摩,最後執行最終任務時甚至還得挖土。

是到目前為止行程中最累的一天。

一躺在地上,眼睛就慢慢闔上了。

「孩子們啊,大家來猜拳,輸的人幫忙鋪我們的棉被,怎麼樣?」

「我幫哥把墊子也鋪好吧。」

正賢來幫我鋪好了位置。

其他小傢伙也各自鋪開自己的墊子躺下。正賢走到我這邊,幫我蓋上了被子。

果然是鄉下的棉被,重得驚人。

不過也因為這樣,反而很快就有了睡意。

「孩子們,要不要猜拳決定誰去關燈?」

「我來吧。」

「唉呀,為了體貼老人家,我們也真是辛苦了呢。」

「說什麼呢,真是的。你講這種話要是被爺爺奶奶聽到,會被罵的喔,王智昊……」

「我去關燈了。」

瞬間黑暗襲來。

但真正關了燈後,卻反而睡不著了。

有種昏昏沉沉、半夢半醒的感覺。

盯著天花板的花紋發呆了十分鐘,然後打算在月光的陪伴下玩影子遊戲的時候。

「只有我這樣嗎?睡不著耶。」

「我也是。」

「我也一樣。」

啵啵。

有拍打臉頰的聲音。看來是碧舟在敷面膜。

「大概是因為不是在自己家,所以沒辦法適應吧。」

「對啊,可能就是因為不在自己家。」

「那個,哥哥們。不是家,是宿舍啦。」

「啊,說得也是。」

黑暗中傳來了輕聲竊笑。

「我現在倒覺得宿舍就像家了。」

「哥不是比較習慣部隊寢室嗎?啊……!不要把腳放我肚子上啦。」

「我高興啊。」

「真是的……總之,你們兩個精神年齡根本一樣。幼稚,真的。」

「嗯,萬事通博士。」

「……我要睡了,別吵我。」

「只要不利的時候,這位哥就會突然安靜下來。」

「啊,煩死了,我要睡了,不要煩我。」

「現在正賢不說話了欸。正賢現在睡著了嗎?」

「我沒睡,哥。」

「那你在幹嘛?」

「只是稍微在想別的事情。」

「想什麼?」

「啊,就是剛才跟海神前輩聊音樂的事,所以在構思以後要做的 mixtape?就是這類的東西啦。」

「啊,創作……」

整整一天都遺忘的現實感突然湧了上來。

「這麼一說,我回到首爾也得開始做歌了耶。」

「喔,有什麼靈感浮現了嗎?」

「倒也不是啦,雖然節奏跟旋律那些都有做很多,但還沒有那種就是這個的感覺。想再多想想看。」

「哥,不用太急著想這些啦。」

啵啵。隨著拍打面膜的聲音,碧舟說了話。

「反正也不是主打歌,只是收錄曲嘛。我是希望哥能比較沒有負擔地創作就好。」

「說得也是,應該要這樣才對。」

「對了,既然都講到收錄曲了,不如趁這個機會,我們大家一起來討論一下怎麼樣?」

「喔,我覺得這主意不錯耶。」

於是大家開始各自提出自己的想法。

「我其他的不管啦,只希望那首收錄曲的舞蹈編排要夠激烈。最近練舞也練很多,而且每次都覺得因為我拖累大家,有點過意不去,所以想要來點狠的……」

「有點 groove(註1)的感覺怎麼樣?」

「這次能不能比上次更精準地分配段落,集中一點……」

像那樣彼此交換對歌曲的意見,感覺心情有點奇妙。

是種好的感覺。

黑暗中聽見彼此的聲音,有點害羞,又像是在進行真誠的對話。

也許正因如此,我們聊著聊著,神智也變得有些恍惚。

大家一個接著一個入睡,最後只剩下老么和我。

正當我快要睡著時,老么小聲地說起話來。

「其實,我今天真的覺得很可怕。」

「怕什麼?」

「不認識的人很多嘛,而且大家都讓人害怕。我在這裡除了哥哥們,沒什麼可以依靠的人。經紀人也不在。所以一開始跟其他前輩們一起去找食材的時候啊。」

「嗯,那時候。」

「真的好可怕。不是說他們不好什麼的啦,是一種該怎麼說,好像都戴著面具的感覺。也不是說奇怪啦,畢竟是錄影嘛,本來在節目上的樣子肯定會跟現實不一樣。可是我覺得那讓我有點害怕。可能是我還小吧。」

「也是啦,還小。柳橙(註2)。」

「哥,你睏了吧?」

「……沒有啊,聽我家老么說話,我怎麼會睏呢。」

「總之就是這樣啦。剛才,在村會館門口一看到哥的臉,那一瞬間我真的超級開心的。那種感覺要怎麼說才好呢。就像是被一群戴著面具的人包圍著,然後終於看到一個沒戴面具的人一樣的感覺?」

「……嗯,原來如此啊。」

「哥,你有在聽嗎?」

「……」

 

*   *   *

 

八月末。某個悶熱的夜晚。

屋外傳來陌生昆蟲的叫聲,屋內則迴盪著人們的笑聲與時鐘秒針的聲響。

在那間五位累癱的偶像正在打鼾熟睡的房間裡,宣宇宙正做著一個夢。

是一個關於音樂的夢。

 

*   *   *

 

在夢中,我身處在一場假面舞會中。

準確來說,是舞會場地的露臺。

滿月灑落的庭園可一眼望盡,耳邊則傳來蟲鳴聲與人們的笑聲、喧嘩聲。

也傳來了像是椅子被拖動般的刺耳聲響。

但神奇的是,那個夢竟然是黑白的。

而且周圍的人全都戴著面具,只有我一個人什麼也沒戴。

而那些舞會的參加者們對於我這個沒戴任何東西的人,完全像是當成不存在一樣。即使我走近開口說話也不回應,揮手也沒有人理會。

這裡從各方面來看都是個奇怪的地方。

以前在夢中夢見前往平壤的觀光巴士時見過的那些豬正在拉著小提琴(註3),天花板的橫幅上則用中文寫著『金德順女士第 2976 次誕辰紀念日』。

而舞會場地最上方的位置上,我的奶奶正坐在王座上。

「謹拜見金德順女士——!」

戴著面具的人們跪在我奶奶面前親吻她的手,而金德順女士看著他們,說他們長得比我孫子還帥,然後突然開始對他們講起自己的人生故事。

好像就是從那時候起,我意識到這是場夢。

我們家金德順不可能會說別人比我帥。

正當我這樣想著的時候。

舞會會場的大門打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就在那一瞬間,我瞪大了眼睛。

就像顏料灑開一樣,從那個推門而入的人身上散發出的光芒,開始在整個夢中延展、把黑白染上了色彩。

隨著那道光芒,整個舞會會場也開始像巧克力一樣融化了。

「呃啊啊!」

然後我從夢中驚醒了。

 

*   *   *

 

「哈、哈啊……」

原來是夢啊。

在意識到自己回到現實的同時,我胡亂摸索著床邊的手機。

錄音。

這個要錄下來才行。

我喃喃地哼著夢中那些豬演奏的旋律。

腦子裡一團亂。

得在它消失之前記下來才行。

因為太慌亂了,我先打電話給那個習慣把所有通話都錄下來的人。

——喂?

「喔,哥。」

——這個時間怎麼了嗎?

「錫寰哥,不好意思……這個通話有錄音吧?聽我唱首歌吧,這是我寫的。」

——什麼?

我隨性地哼唱起旋律,就像平常隨口哼著歌一樣。

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

就在快再次睡著的時候,對方還一頭霧水,我卻脫口而出一句話。

「錫寰哥,對不起啦。我請你吃豬排。」

然後就又睡著了。

 

*   *   *

 

平倉洞某處的高級住宅。

——錫寰哥,對不起啦。我請你吃豬排。

坐在書桌前把剛才聽見的旋律譜出音符的男子,看著已結束通話的手機畫面笑了出來。

「這孩子也真是夠了。」

一開始是有點傻眼,但隨後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笑意。

因為心裡也覺得拿他沒辦法。

「我不是錫寰,是圭煥(註4)啊……」

喃喃這樣說著的趙圭煥,凝視著在筆記本上畫出的旋律。

凌晨三點半。

宣宇宙誤以為對方是尹錫寰室長而打去的那通電話,其實是打給了檸檬娛樂的製作理事兼作曲家,趙圭煥。

 


 

註1:groove(그루브)是音樂術語,主要指的是節奏感強烈又令人想隨之擺動的律動感,特別是在節奏型態中表現出一種「流動」或「擺動」的感覺。

註2:原文是어리지(還小),오렌지(柳橙,orange的發音轉為韓文而來),兩者發音其實很像,在這大概是想表達宇宙說話已經含糊不清,或是意識模糊的感覺。

註3:想回憶那些豬的初登場可看Chapter9

註4:錫寰和圭煥的韓文名字最後一字是相同的,當初我沒把兩人的中文名字翻成一樣是因為照著google機翻寫的,現在雖然後悔不過也來不及了,所以大家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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